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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能做什么—怒江医疗服务团义诊心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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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怒江,你要不要去?」就因着这一句询问,我去了一趟怒江。
同心圆
2月10日的清晨,在寒风中我独自一人心怀忐忑,坐着昏暗的客运前往机场,心想那是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也不知道究竟如我一个小小的牙医系学生,能够在团队里面做什么?我能够献上的,似乎连一千两银子都不到。
三班航程,一趟车程;周围从线条刚硬的水泥建筑变为高矮参差的土砖平房,从平坦柏油路走到漫天飞扬的黄土砂石。在小巴上眼睛开开阖阖,一下车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红土、蜿蜒山脉和碧绿江水,黝黑的小孩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珠盯着我们看,空气中飘散着牛粪夹杂烧焦的气味,耳边是团员们吆喝搬运行李的声音,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清醒过来:我是真的在医疗团里面,要开始服事了。
进到教会,一片混乱中每个人忙着各自的工作,有人搬运器材、有人招呼着成员集合,而当团长阿伯(陈贤琼医师)拍起手来,大家就自动手牵起手围成一圈,开始祷告。我觉得这真是最美的时刻。手中感受到旁人掌心的温度,耳边传来众人热切的祷词,心中所感受的,是所有人同为肢体、一同将服事交在上帝面前的合一。我最喜欢的也是当团长阿伯说声:「上工了!」之后众人四散的画面,我在心中揣想大家的想法:「我要去消毒器械了!」「等等要怎么向病人问诊呢?」「带孩子的教案准备好了吧?」每个人都是那样热切而认真,从一个圆分散,心却仍在圆圈当中,因为我们同有一个圆心。
最好的老师
前三天的义诊,我待在牙科帮助团长阿伯看牙,没有经验的我第一天站在那里,真的就像一个会动的路障:不懂、不会、不清楚、不明白。但阿伯表现出来的耐心和温柔、信任和恩慈真是超乎我的想像。我们不会消毒,他就一个、一个步骤地教我们如何作业;我们不会预备器械,他就毫无架子地示范一次让我们知道;我们不会挑器械,他就从坐位上起身,走过来弯着腰挑选。在阿伯的身上,我真实看到一个见证、一份热情、一颗爱心、一位深爱上帝也深爱这片土地的基督徒。他总是温柔地指示我们、真切地询问病况,努力地施行治疗。
我身为一个牙医系的学生,也在过程中见习一位牙医师是如何在克难的环境下,为病人尽心治疗。许多在课堂中学习的事情,在现场变得真实了起来,解剖不再只是看到题目就写下的填空,牙型也不只是拿着模型辨认牙位,而是一个一个真真实实在我面前需要帮助的人。就像宋思义传道所说的,我们总是透过经验才能真正地学习。实际参加一次义诊,所学到的医疗沟通、器械操作,比课堂与考试所学到的还要深刻得多。
正当我兴奋于可以见习,学着如何操作拔牙时,阿伯帮一个病人打完麻醉针,突然站起身来:
「德钧,这一颗你来。」
「我来……拔吗?」
「对阿,这一颗你来!」
「可是……」我惊惶。
「没关系,不用紧张我教你。」
「喔……好!」
于是我换了一双干净的手套,拿起拔牙挺,阿伯拿着头灯帮我照明,于是我操作了生平第一次拔牙。一开始连器械都不太会拿、不太会施力,在阿伯的仔细教导和鼓励下,我终于把那前牙的残根挖了出来,成就感真是难以言喻。
之后在阿伯的引导下,我也用有些发抖的手打了牙根部麻醉和下齿槽神经的阻断式麻醉,之前口腔解剖学老师在台上讲得口沫横飞,扶着骨头边缘、沿着犬齿下针、回抽、推针……都在一次操作下就深刻地记住了。病人真的就是我们最好的老师,用他们的信任和自己的身体,教导着我们。
是上帝要我做什么
每一天晚上,我们都有一段晚祷的分享和讨论时间,听着每个人的工作,无论是义诊、水利工程、卫教、家访、转介后送……让我们更了解整个团队的事奉。身在其中,我原以为可以看见自己「能在医疗团中做些什么」,但却发现,我看到更多的是「我无法在医疗团做到什么」。整个医疗团中,每一位长辈尽心地服事,可以说是努力到极致了,但是当地的需要仍是如此巨大、如此难以承受。
我一个从台湾来的小小医学生,到当下才看见这个世界究竟长得什么样子,这个世界的需要究竟是如何。原本沾沾自喜于曾经服务过台湾的莫拉克风灾区、山区偏远原住民部落、少年观护所、乡村国小,自以为已经看过世界上的很多面向,如今才真实地看见了自己的有限――不是我能做什么,而是上帝要我做什么。
我也渐渐回想起高三学测面试的时候,向教授说起的那些目标和理想,是远超过现在的我所关注的:活动办得好吗?我过得开心吗?游戏破了几关?排名赢了谁?分数多了几分?不是说这些不重要,而是说我不能只关注着这些。
人生原属于一个更伟大的故事,一个关于踏出去、关于行出来、关于付出、关于爱的故事。「我能做什么?」是我在参加怒江医疗服务团之前,一直问我自己的问题,但现在我想修改一下,问自己:「我能为他做什么?」
「万军之耶和华说: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灵,方能成事。」(撒迦利亚书四章6节)
编按:作者为北医牙医系三年级
图片提供/123RF
本文与路加传道会网站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