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日学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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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吃鸡排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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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师长就告诉我们,上课时间不可以吃东西,因为这样不但容易分心,也可能影响上课秩序。或许也因为这样的认知,2009年11月当洪兰教授访评台大时看到学生在课堂上吃鸡排、吃泡面、打瞌睡的时候,严厉地斥责了学生散漫的学习态度。但面对洪兰的批评,同年12月初台大有些师生则是反击说:过去由上而下威权式教育模式已经过时,大学教育应回归以学生为主体,不该跟小学生一样被管教;学生的状况任课老师最清楚,如果学生上课吃东西、睡觉已经影响上课秩序,任课老师应该会处理;上课吃东西、打瞌睡不代表学生没专业、不认真。

究竟学生上课合不合适吃东西、打瞌睡?这个问题确实不是简单一句「可以」或「不可以」就能带过,记得以前我曾在他校开过一门选修课,因为上课时间是下午一点到四点,所以有些同学会因为中午社团活动忙碌,导致没有吃午餐就来上课。由于这些学生上课时也很认真,为了体恤这些学生挨饿的感受,所以我告诉他们:你们如果真的来不及吃饭,可以把便当拿带来上课,一边上课一边吃没关系。

但这样的体恤沿用到了下一届学弟妹的时候,反倒变学生上课随便的凭藉,因为我发现有些同学上课带便当来吃的原因并非真的中午有要事以致无法用餐。例如,曾有同学上课吃便当是为了表达抗议,因为每次上课这位同学都喜欢与其他同学聊天,甚至妨碍到其他同学听课,经我多次暗示无效而提出正式警告后,她便开始每次上课都带便当来吃,而吃便当的过程还摆出你奈我何的表情。

再我任教的研究所为例,由于我们学校地处偏远,所以有些在职生为了赶下午一点的课,经常也会饿着肚子来上课。同样地,我也都会跟他们说:你们如果还没吃午餐就赶快吃没关系,别饿坏了肚子。或许这些同学够成熟,学习态度也比较积极,所以他们多半会尽快将午餐吃完,并且跟上大家的进度。


但在校园里我也看过某些课程弥漫过于浓厚的玩乐或闲散文化,美其名是快乐学习、轻松学习,实际上是在拖延或虚度上课时间。这些课程的师生们无所不用其极地巧立名目,例如老师或同学生日、同学结婚生孩子、期末犒赏,甚至连「天气很好」都可以是理由。结果通常是不只一堂课花费诸多时间在闲谈暖身、吃喝庆祝,或以校外教学为名到风景名胜地游玩,但活动内容却与课程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些行径合宜吗?我自己认为相当不妥!特别是国立大学,大量使用纳税人的钱,而且排挤绝多数人的教育资源使用权。正如台大经济系骆明庆教授所撰写《谁是台大学生》一文中提到的,1997-2000年间台大学生中有57.6%来自台北县市,包括苗栗县、嘉义县、花莲县、新竹县、台东县在内的地区则都低于1%。换言之,台湾很多乡镇的劳工阶级家长辛苦缴纳的税金并不是用在自己孩子身上,而是国立大学的学生身上;这时候如果国立大学的学生上课时的态度散漫,为何这些他们还要缴税让这些人而非自己的孩子去游山玩水、睡梦周公?

因此,每次在大学部的通识课堂上我都会跟我的学生说:你们能选上这门课一定要好好珍惜、认真学习!因为你们后面还有一百多的同学在排队选这门课。你们今天能坐在这里,是因为你们被电脑选课系统纳进来了;但也是因为你们卡住这个名额,所以其他同学无法选上。另外,也因为你们念的是国立大学,教育部每年补助你们二十万元,这些钱都是纳税人的辛苦钱!但其实很多劳动阶级的子女并没有机会念国立大学,而是念每学期比你们多缴交一倍学费、学习资源却不到你们十分之一的私立大学。就像骆明庆教授说的∶「今天我们可以站在这里,其实占了很多人的便宜,不要因此以为自己很优秀。」

回到本文最初提出「上课可不可以吃鸡排、吃泡面、打瞌睡」这件问题,我不否认某些台大老师说的:学生上课吃鸡牌、吃泡面、打瞌睡不等于没专业,不认真。但我也期许说这些话的老师真的要花时间去了解自己学生在做这些行为时是否态度认真,而不是滥用「学生自主」或「快乐学习」等名义去滥用国家教育资源。换言之,如果老师们要开放学生上课用餐或小憩,就得花费更多时间去了解、掌握学生一边吃东西一边学习影响性,而不是打着「学生自主」或「快乐学习」的旗帜纵容学生态度闲散,或将自身该负起的教学和辅导职责推卸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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