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日学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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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教育与人性关怀 -- 柯西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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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同学,让我来朗诵一个故事,让你们知道,大学不是一个象牙塔,而是了解人性,更深学习怜悯人的地方。这个故事如下:「1857年,有个法国的学生写首诗,来感谢他的老师:

『他教书的方法独创一格,
总是由最基本的法则,
精确的、仔细的,切入重点。
只要他手上拿着粉笔,他就愈讲愈好,
只要教室有黑板,他对公式就愈解愈流畅。
每次,他进入教室,
他的精神抖擞,
他一站在讲台,就环视每一个同学,
他的眼睛炯炯明亮,
每一位学生似乎都感染到,
有趣的事情将要发生。
他开始讲解时,
学生就知道期待没有落空。
他经常愈教愈快乐,
因为他上课前,还不太懂的,
在教学生的时候,就明白了。』



这位老师就是十九世纪中期,柯西不等式的提出者,着名的数学家柯西(Augustin-Louis Cauchy,1789-1859)。在他的课堂上,拥挤着各地慕名而来的学生,倾听他在数学领域最新的发现。他讲课的内容艰深,节奏却很快,常瞬间由一种数学解,跳到另一种数学解,迅速地将大部分的学生抛在后头。许多学生要努力追赶,才能勉强跟上,但是他依然深受学生爱戴。


天才的平衡

柯西在年少的时候,已经在数学界崭露头角。他在十二岁时遇到数学大师拉格朗日(Joseph-Louis Largrange,1736-1813),拉格朗日称他是:『将来要取代我的人』。但是拉格朗日对柯西的父亲说:『不要让他太早接近数学课本,不要让他太早推导数学式子,直到他接受完整的文学教育。』

拉格朗日的理由是:『数学天才会将所读的内容,自动转换成数字与图表。太早拥有这种转换的能力,将使他深深陷入狭窄的领域,而忽略了自己有其他弱点。』柯西的父亲照拉格朗日的建议做。二年后,柯西以拉丁文的作诗,获得全国首奬。他同时由收集贝壳中,喜爱上贝类学与软体动物,他终生是贝壳的收藏家。


同学的排挤

柯西后来写道:『科学与文学互为姊妹,不可能对一位有兴趣,却厌弃另一位』。十六岁时,柯西进入巴黎工艺技术学院(Ecole Polytechnigue),念土木工程学系。他在系上修公路与桥梁建造学、采矿工程学、土地测量学、地形学、海港航道学等课程。

这所学院是法国陆军的工兵学校,柯西隶属于第一军团第四新兵营。工兵学校有一项特殊的规定,在学期间,学生要读非课程使用的经典书籍,读后要由老师考试,获通过才能毕业。指导柯西阅读的老师,是大名鼎鼎的安培(Andre Marie Ampere,1775-1836)。柯西在大学时才又接触到数学,他写道:『数学让我学到真正核心的问题是抽象,而非眼目可见的。』十九岁时,柯西曾一时无法适应军事生活的压力,与过度用功遭受同学的排挤。他休学二个月,身心渐愈后,又复学。


不断的学习

柯西在二十一岁毕业,他写道:『成为土木工程师的好处,是能够成为帮助国家建设的好公仆,能够接近大自然,又能够在各样恶劣的气候下工作,给人培养积极无畏的行动力,并将自己所学,落实于问题的解决。』

毕业后,他参加法国海军瑟堡(Cherbourg)港的建造工作,工作之余他写诗:


『在平静时,海,

安稳的有如一幅画。

在起浪时,浪撞击岩石激起浪花,

更大的浪潮,激起更猛烈的冲击。

无论来回的潮水有多快,

都无法将岸边的岩石携回大海;

无论浪的起伏多少回,

末了,只留下海面上一道长长的泡沫。』



工作期间,他与几位同事组成一个读书会,分享阅读或自己写作的心得。读书会的指导老师,也是文学的爱好者――着名的数学家拉普拉斯(Pierre-Simon Marquis de Laplace,1749-1827)。


独立的思考空间

不久,他对数学的擅长,逐渐受到外界的重视。1816年,巴黎工业技术学院,聘他担任数学教师。他认为大学的教职,是独立与自由的象徵,他写道:『成为大学教师,拥有选择开授科目与研究题目的自由。』1824年,他转到巴黎大学,任授「数学物理」(Mathematical Physics)。他已看出数学物理将成为一门重要的学科,因为精确的物理,需要数学的明证,否则不易客观。但是柯西也知道这个学门的有限,他写道:『许多问题,不是数学所能证明』。

1830年,法国发生『七月革命』。掌管理法国二百年多的旁波王朝倒台,君王查理十世逃出国外。八月,法国陷入全国性的动乱,支持议会的军队与保皇军四处开打。战争结束后,议会政府大权在握,要求大学教授必须对新政府宣示尽忠。柯西认为高等教育应该独立于政治之外,大学才能成为独立思考的所在。他拒绝宣示,离开法国。


教育高手的挫折

尔后十四年,他在欧洲许多大学上课,四处宣扬政治不该凌驾在高等教育之上。柯西的演讲能力非常强,大学教育独立逐渐成为思潮,这对后来高等教育的教育观有深远的影响。这时,逃到奥地利的查理十世,希望柯西担任他孙子肯波尔(Henri Dieudonne d`Artois Chambord,1820-1883)公爵的教师。肯波尔是法国旁波王朝,最后一位的法定继承人。

柯西与肯波尔见面后,发现对方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对读书没有兴趣。柯西认为自己是教学高手,应该可以改变对方。不久柯西就受到挑战,他在上数学课时,肯波尔就面露不耐。柯西一转身,肯波尔就跑出去玩,柯西大声叫他回来,皇后就跑出来干涉:『怎么可以对未来的皇帝如此说话?你可以说教,但不可发出太大声,让别人听到。』柯西叫的声音小,肯波尔就装听不见,跑到远处。


关怀弱者的心

肯波尔经常在来拜访的客人面前,对柯西恶作剧,甚至冷嘲热讽。对这一切,柯西全都忍下来了,他知道教育的重点,他写道:『孩子在教育的过程中,如果无法学习尊重权柄,长大之后,将无法执行权柄。』又写道:『富有家庭教育孩子的关键,不在教授科学、知识与社交礼仪,而是要让孩子认识社会低层百姓的痛苦与挣扎,这也更是领袖教育的必修。』

后来柯西改变教法,他先讲一段故事,抓住王子的兴趣,才切入主题,例如有次他分享过去在建造海港时,于工人之间,听到的传闻轶事。王子迫不及待的想听下去,柯西才引入数学。王子必须上完课,才能听故事。他为肯波尔写一本『几何代数学』,几乎是用文学故事的方式写下来的,这本书籍后来反成畅销书,比他的数学研究更多人看。柯西在欧洲的声望愈来愈大,法国政府最后只好给他特例,不用宣誓,就可任教。

他抓住机会,也许今日的特例,可以成为明日的通例。他的期盼落实,后来教授不需向当政者宣誓效忠,也推广到所有公职人员。


教育的改革

回国后,柯西担任法国『科学协会天文数学学会』的主席,并参与教育部科学教材的编修,他大力修改教材与课程。他提出:『当我看到统治阶层视百姓为玩物,聪明的人轻看穷苦的人,我就认为过去不注重人性关怀的教育,实在有偏差。真正的教育必须是『善良』的教育,否则教育的产物,将沦成社会不平的导火线,与犯罪者的工具。要让教育走向善良的方向,要教导人勒住自己贪得无餍的心。教育要不断提醒学生,使人行善』。他也与一些好友组成一个『大学教师教学联盟』,每星期二晚上,向人分享最新科学的发展。柯西主持会议之前一定请人讲述一段故事,或是朗诵几首诗。

1835年他写道:『科学教育的背后,要有伦理的支持。伦理的产生是源自对上帝的敬畏,学生才能有蒙福的一生,如同生长在溪水边的果树。』1842年,他还在学校开设圣经希伯来文的查经班。

柯西也向政府建议让肯波尔可以回国,真正民主的政府是容许不同看法的人,能够一起讨论事情,参与决策。肯波尔回国后,立刻选上议员,他还召集旧旁波王朝的支持者组成政党,但是他总自觉高高在上,不屑亲近凡夫走卒,结果始终没有如愿,当上法国的最高首长。


典范的教育

柯西始终热爱教育,他写道:『学生若愿意走在正确的路上,必须开放自己的心胸去学习。要以学习为生活的常态,以真理与美善,作为内心的至爱。以免落入世界上经常令人心怀二意的波浪与试探中,以后的日子才能光辉照耀。而要成就这一切,必须要有人成为他们的典范,尽量地与年轻学子,分享他们学习与努力的过程,持续良善与关爱来鼓励学子。』他一生帮助许多学生,许多后来也成为着名的学者,例如投影几何学的朋斯欧(Victor Puiseux, 1820-1883),多次方程式微分解的埃尔米特(Charles Hermite, 1822-1901),提出线性微分方程式解的布理欧(Charles Auguste Briot, 1817-1882),几何学的傅雷尔(Claude Bouquet, 1819-1885)等。这些学者一起与柯西合作,使法国在十九世纪后期,成为普世的数学中心。

晚年,柯西投入贫民教育,他经常到孤儿院探访,教院童书写与基础的数学,他写道:『帮助穷苦家庭的孩子,让他们受到好的教育,是给他们对未来有盼望』。他最后在筹设孤儿学校病逝。」


我念这一段预先写下来的讲稿,期待学生学到或听到「柯西不等式」时,不要以为他只在数学界有成就,他对大学教育独立有关键性的影响;更重要的,爱是「凡事盼望」(hopeth all things),柯西的一生是个爱的好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