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路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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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们的福尔摩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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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 64 年,台湾的可可椰子(Cocos nucifera L.)业者出现恐慌,因为椰树不明原因大量死亡,祸端为一种外来昆虫:红胸叶虫(Brontispa longissima),不知何故被引进台湾? 死亡原因在于幼虫蚕食摺状心叶,使损坏的椰树心叶展开后无法行光合作用。可可椰子是热带地区台湾的经剂命脉,农民与政府损失惨重。

台湾是座孤岛,四面环海,岛上完全没有天敌可对抗,于是农夫们洒药,但是幼虫躲在椰心,药剂渗入不易,椰树高高在上,洒药徒然浪费功夫,徒手抓取更是难上加难。

直到农委会在产官学合作下找到天敌_寄生蜂 (红胸叶虫釉小蜂 Tetrastichus brontispae),才知道克制红胸叶虫有方法。但是他们又害怕这另一个外来生物种会造成台湾生态的二次破坏,所以经过好几年的试验及纪录,了解寄生蜂的天敌_ 鸟类可以达成生态平衡,之后,才于 1983 年自关岛大学农业试验场大量引进台湾进行野放。寄生蜂大量野放后,可可椰子恢复生机,于是椰子水的价格恢复了供需平衡,到目前为止,红胸叶虫与寄生蜂之间维持了良好的生态平衡,一旦红胸叶虫大量增殖,寄生蜂就会增加,于是区域性的鸟类也开始大量繁殖,它们都已成了外来种在台湾生根平衡的本土生物。这是台湾农业史上的一段纪录。

◆ 外来种生物的侵蚀力道有多强?

原产于巴西、千里达,俗称「绿癌」的蔓生植物 ―― 小花蔓泽兰 (Mikania micrantha H. B. K),高山、平地、荒野、农田…只要被缠上,任何作物都无法幸免,除不尽斩不完,我们在扇平森林的净山似乎只是人类与植物赛跑,看谁耐力比较强? 因为小花蔓泽兰的生长速度实在太快了!

每节叶腋都可长出新枝,匍匐茎的茎节都能长出不定根,新植株一天成长 30 公分。种子丰饶又轻小,很容易藉由风力、昆虫及动物远距传播。而只要落地生根,马上攀缘其他植物,不管乔木还是灌木,当爬到冠层顶部,立即像帐篷一样盖住空气与阳光,被覆的植物根本无法行光合作用,死亡成为最终宿命。很快的,鸟类及野生动物的栖息地也被破坏了,不管经济还是生态,小花蔓泽兰都是本岛侵略性最强的外来植物。侵蚀力强是它的特点,最可怕的还是根除不完。

为此,世界各国无不卯劲全力铲除,全株拔除、杀草剂、生物防治…各种方法都用上了,然而就算只剩一小段,幼株还是能从这小节中成长,飘飞的种子一发芽,仍然再次蔓生。杀草剂 paraquat(巴拉刈)能短期快速除草,但也同时把附生植物杀掉。生物防治法也很困难,即使已有科学家发现銹菌(Puccinia spegazzinii)可以感染小花蔓泽兰,但是该菌只能存活在活体之上,人工很难培养,所以困难点至今仍无法突破。

◆ 台湾能承受的外来侵袭能力有多大?

台湾岛屿遗世孤立,没有天敌也没有免疫能力,外来种生物所造成的生态浩劫只能说『极难收拾』!若再加上外来生物的引入管道太容易、政府又没有有效监测的方法,未来台湾在生态保护上一定会出现更多严重问题。

行文至此,普罗百姓们大概还是会觉得生态受损与自身利益无关吧? 大家的认知似乎仍停留在经济发展的重要性远超过生态环保之上,但是若外来生物或环保污染已经威胁到住民的安全与健康,这就不再是少数相关业者或政府的责任了! 例如被称为「国际大毒草」,4~10月开花,小时像艾草,花开酷似满天星的菊科植物 ―― 银胶菊 (Parthenium hysterophorus L. )。

这种来自南美洲墨西哥地区的植物,1986 年证实归化,1988 年在屏东现迹之后,因为生长速度快得吓人,现在已经北移并且进驻中海拔山区。过去只有高屏地区看得见,现在台中、彰化,甚至南投、花莲均都无法幸免。为何要特别强调这一种漂亮的野生植物呢? 因为它是「毒草 」,而且是蔓延速度超快、很容易被民众误触的毒草!

银胶菊外表的微细纤毛含有银胶素 (parthenin),吸入过多会造成肝脏及遗传病变,而且碰触就有危险 ―― 之前澳洲、印度都曾发生野放牛羊中毒致命的案件。其释出的花粉更是造成人体过敏的过敏原,目前在国际间已被列为直接接触最严重的毒草。据推测,此种植物可能是经由港口货轮进口谷物时所挟带进来。银胶菊一年四季都会开花,植株超过 一公尺半,生长繁殖的速度极快,随着休耕地的增加,作乱面积广化将是迟早的事。

◆ 生态頀卫与百姓何关?

台湾孤岛的生态护卫是一个很重要的议题,并不是与这个领域无关的民众就可以无关紧要,因为孤岛没有天敌及防卫能力,所以不管生态还是人民安全都很容易遭受威胁。马雅文明的毁灭就是一个例子!这是古代犹加敦半岛 (墨西哥东南部)、瓜地马拉、贝里斯等中南美洲的文明,文化创造者为诞生于西元前 3113 年,居住在中美洲的古印地安人马雅族 (Maya),西元七、八世纪马雅文化达到顶峰,却在西元九世纪时神秘而瞬间地消失。马雅人的高度文明令人叹为观止,其中的历法 (神历、太阳历和长纪年历) 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历法,精确度让其他的古文明望尘莫及。直到今日,历史学家甚至还可以由马雅历法追朔到许多历史事件的精确日期。

另一项文明是建造技术,马雅人不懂铁器、不会轮车,但是却遗留下规模巨大、功能完备的城市遗迹,建筑水准和工程技术之高超令人难以想像。其中的蒂卡尔金字塔倾斜度高达 70 度,没有先进工具,巨大石块如何切凿? 丛林深处如何搬运? 十吨石块如何堆积? 七十米 高度如何达到? 到目前依然成谜。数学跟天文更是令现代人佩服到五体投地:马雅人有一个被称为「人类头脑最光辉产物」的五进位数学体,他们独立发展了的概念,比欧洲人早 800 年。他们使用的二十进位数字系统可以使用到亿。甚至还有一个称为「阿劳东」的巨大数学单位,只有在测量星际距离时才用的到。天文方面: 马雅人计算出一年有 365 天 5 小时又 49 分,与现代科学家测出的 365 天 5 小时 48 分 46 秒只差十几秒;而测出金星绕太阳一周的 583.92 天竟然与现代科学数据一模一样,没有现代科技的精密仪器,马雅人的成就实在不可思议!

如此灿烂辉煌的文化为何会在最鼎盛的时期突然灭亡呢?非关战争,也没有天灾迹象,但是为何公元九0九年,百分之八十的人口突然消失,仅留下未建好的寺院? 其中最被猜测的原因就是西班牙人入侵中南美洲时所带入的天花、结核,一个遗世独立的超级文明瞬间毁于他们完全没有免疫力的病毒之上 !!

类似的灭绝事件也曾发生在十八世纪,病原体是以非洲刚果伊波拉河为名的伊波拉病毒!此病毒一九七六年首度侵入非洲萨伊 (刚果旧名),死亡率达百分之八十八,萨伊一个五十万人的小镇奇魁特几乎灭城,染病者多为青壮年。当时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军方武力封锁所有的联外道路 (恐惧、混乱、绝望的场景就像事件改编的电影「危机总动员」一模一样),不过伊波拉病毒仍然蔓延到距离奇魁特五十哩外的首都金夏沙(Kinshasa),病人、家属、医护人员,接二连三因出血热而死亡。果蝠是到目前为止被认为最有可能的原宿主,猴子间也被证实可以藉由空气互相传染。伊波拉病毒的致命力非常高,一夕之间可以造成数百人同时死亡,人类至今对它仍然一筹莫展,没有任何证实有效的疫苗,所以伊波拉被列入生物安全等级第四级(Biosafety Level 4)。

◆ 我们只有一个福尔摩沙岛!

大自然有一套平衡且完全不会出差错的生态系统,不管是环海孤岛还是世外蛮荒,外种生物侵入所造成的生态失衡姑且不谈,文化及种族的灭绝才是最大遗憾。所以为甚么我们必须严格遵守防疫检疫局的法律规章? 为甚么我们不能私下走私农产品、动物及昆虫?为甚么我们自国外旅游归来不能挟带任何活体生物?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福尔摩沙阿!历史殷鉴太多,若每个百姓都不认为防护措施是自己的责任,一时的好奇炫耀或经济利益都有可能使我们的栖息地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个小小的海岛能承受多少外来生物的冲击呢?我想在 SARS 重创之后,同胞们应该可以好好再度想想吧 !